实际上?应小殿下皮糙肉厚,在荒山野地里受了?这么多年风吹雨打,这一下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。
此乃标准的碰瓷。
然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,江枕玉道:“嗯,那你算算要赔多少。”
应青炀当?真了?,他直起?腰,开始有模有样地计算起?来,到了?兴头上?还不忘虚空做了?个拨弄算盘的动作。
片刻后他像周扒皮一样嚣张地一拍桌子,龇了?龇牙,自认为这个动作很有威胁性,“太?多了?,算不过来!”
江枕玉已经掌握了?和醉狐狸交谈的精髓,“哦?那要怎么办?”
醉狐狸已然化身奸商,露出了?狐狸尾巴,“我不挑,以身相许就好!”
江枕玉没想到这臭小子还对初见?时那档子事念念不忘,“这和之前说?好的不太?一样。”
这一句听不出情绪,只靠本能行动的醉狐狸感觉到了?不对,他陡然沉默下来。
随后一阵细碎的响动,应青炀以极其缓慢的动作蹭到了?江枕玉的座椅边上?。
江枕玉本来好整以暇地等着这人还会?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发言,忽地便觉得腿上?一重?,某人已然蹲下身,脑袋枕在了?江枕玉膝头。
“我后悔了?也不行?”他的嘴和长衫下摆凑得极近,咕噜咕噜的模糊声音让人听不真切,温热的气?息连带着体温一起?往江枕玉身上?窜。
江枕玉整个人僵住了?。
应青炀继续开始耍无赖,“江兄——我真的很好看的——你肯定不会?吃亏——”
江枕玉没有推开他,而是安抚地顺了?顺对方有些毛躁的头发,平生最温和的语气?都被他用?上?了?,“头还晕吗?你不清醒,少说?几?句。等下喝碗热茶醒醒酒。”
然而应青炀并不想罢休,他伸手向上?探,拉住江枕玉的右手。
江枕玉手掌宽大,手指修长,指节分明,除了?几?处明显练习骑射留下的老?茧,并无半点损伤,完全是属于读书人的人。
君子六艺,想必面前之人早就融会?贯通。
应青炀握住他的手背,强硬地将冰凉的手掌贴上?自己的脸颊,掌根触到下颚,手指顺着颊侧延伸向上?,指尖落在应青炀多情的眉眼上?。
“都说?美人在骨不在皮,江兄,你可?以先验验货吗?”
江枕玉早已不是大病初愈时的样子了?,如果?他想,稍一扯开手就能回绝对方的轻薄行径。
然而他竟觉得抓住自己的那只手如有千钧力道,让他难以挣脱。
江枕玉无法掩藏,他对应青炀那日渐增长的好奇心。
闭目塞听更是犹如饮鸩止渴。
江枕玉的手掌接触到那人的皮肤。
细滑柔软的触感的确觉得年岁不大,甚至不太?像是琼州养出来的人。
这里风雪重?,活得也艰难,应青炀却好似全然没有被摧残过,生长得格外昳丽。
但他本不该过这样的生活,本该是旧都最风流倜傥的少年郎。
江枕玉的情绪稍显低落。
室内温度低,应青炀穿着一身袄子刚从?外面跑了?一趟,脸颊的温度也没比江枕玉被寒气?肆虐的手高上?多少。
即便温差不高,江枕玉却仍然觉得有股烫意从?掌心、从?彼此接触的皮肤上?蔓延开来。
就算江枕玉没学过什么摸骨的技巧,他也能分辨出应青炀所言不虚,他甚至能跟着手下的触感,在心里绘制一副完整的丹青画。
他的手无意识在少年脸上?摩挲几?次,却没听到什么抗议声。
“……阿阳?”
应青炀蹭了?蹭江枕玉的腿,“困……”
江枕玉哑然失笑,“去榻上?睡。”
“不去……”应青炀紧紧捏着江枕玉的手腕,看动作像是想把?自己挂在对方身上?。
江枕玉道:“今日讲燕城……”
应青炀“蹭”地又站起?来了?。
虽然步伐踉跄,但仍然坚持着走到床榻边一头栽了?上?去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响。
“哎呦!”应青炀像个虾米似的在榻上?蜷缩起?来。
江枕玉摸索过来的时候,应青炀眼泪汪汪,醉酒带来的困倦感夜在上?涌,但硬是撑着没睡,“燕城——燕城——”
江枕玉给他揉了?揉太?阳穴,还没来得及说?什么,就听应青炀的呼吸声逐渐绵长平稳,已经睡得昏天黑地。
应青炀自理能力极好,迷迷糊糊把?自己塞进了?被子里。
江枕玉没什么睡意,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少年散开的发丝,动作间带着几?分疼惜。
江枕玉的新年一向是独自一人度过的。
他也从?未说?谎,叔父故去后,他在这人世间已经没有亲眷,他与少帝之间更是感情淡薄,就连教导的职责大部分都扔给了?下属去做。
宣庆殿每一个年节都堆满了?奏折,宫里除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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