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秋月问道:“刚才有人说你找我,出了什么事?”
“没什么。”陆景和笑了笑,自然知道眼前人不可能完全无辜,必然和他们一起瞒着自己过。但他们毕竟没有坏心,也没有耽误事,不是不可原谅。
两人腻了一会儿,陆景和才提起江南的事:“你准备怎么办?”
千秋月心里一紧,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:“叛军宫里估计不会放过,颜文晟……你若是想的话,我们应该能联手把他保出来。”
颜文晟毕竟曾经为叛军首领,哪怕他现在和凌北辰是合作状态,以帝王的多疑,必然也不会完全信任。等到事情了结,也难保他不会对这些将自己从小养大的叔伯起恻隐之心,一个囚禁是免不了的。
陆景和沉默了一会儿,道:“那就把他保出来吧。”
颜文晟身上的异常他不是感觉不到,只是颜文晟走的太早,那个时候就连陆景和自己也无法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不过陆景和能感觉得到,自己对颜文晟的亲切感远不如其他几人,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太过亲近的关系。
说不定是什么病友呢?
陆景和想象着两人都插着管子躺在医院里的模样,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颜文晟那样性格欢脱受不住拘束的人,若真是落到如此地步,还不知道多么难受。
不知不觉,又是……
不知不觉, 又是一年冬日。
江南的冬日都是温柔的,天上飘着绵绵细雨,体弱如陆景和都穿不住毛绒衣裳, 里衣中衣外衣外袍几层一套就已经很暖和。
“来了?”
炉子上的茶壶咕嘟咕嘟地冒泡,壶盖与壶身接触, 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陆景和挽起袖子, 为自己和对面控制的座位各斟了一杯茶:“坐吧。”
久未相近的男人显然是被金尊玉贵的养了一年,气质上更显高雅,也有了些不怒自威的气势,只是对着这杯茶时却依然垂着头,像条落水的小狗。
青梅微酸的香气飘进鼻腔, 带起胃部的一点痉挛。
话还未出口, 肚子先替他响了一声。
陆景和一晒:“怎么,堂堂的叛军首领, 连个饭也吃不饱?”
“不是……”颜文晟弱弱地道。
他这不是怕陆景和万一要打他,吐一地怪不雅观的……
“呵呵。”陆景和并非不知道他那点龟毛的小心思,只是懒得拆穿,示意他桌子上摆着现成的糕点和茶水,“没下毒。”
颜文晟半句话都不敢多说, 陪着笑脸塞进嘴里。
别说这是没毒的, 就是里面掺了砒霜鹤顶红, 他也得梗着脖子往下咽啊。
陆景和摆弄的那个小小的茶壶, 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怎么舍得过来了?”
颜文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噎了一下, 灌了口茶水,嘴唇嗫嚅了两下,却发不出声音。
这一年里他无时无刻不想回来无时无刻不想念陆景和,想念在医馆的那一段无拘无束的日子, 甚至想念凌雁南,想念那些活泼好动的玩家们。
可这些都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。
当他决定脱身的那一刻,计划就已经开始进行,而进程是不受他控制的。
其实按照他们原本的设想,怎么也该有个年,可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,仅仅只有一年,他就被迫再次和陆景和面对面了。
对这日思夜想的一面,颜文晟其实有过很多设想,最多的就是被揍一拳——揍一顿的话,在他的印象里,陆景和没有这个体力。
然而当这一幕真正到来,和他设想的所有都不一样,如此淡定平和,他却不知道说什么了。
“怎么不说话?”陆景和凤眸一扫,“征讨朝廷的那篇檄文我看了,文采飞扬,听说是你写的,怎么那时候有话此时倒没有了?莫不是陆某没这个资格让先生开口?”
颜文晟急道:“不是!”
面对那双仿佛淬了冰的眼睛,颜文晟低着头苦笑道:“我只是……想见你。见了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”
“这话说的,”陆景和冷嘲热讽,“陆某可是个有家室的人,先生还是不要说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了。”
千秋月怎么会误会?
陆景和只是偏要借着这个机会刺他一下。
仅仅只是一年时间,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。
一年前他还能以最亲近的好友的姿态挡在陆景和面前,把千秋月瞪回去,现在却已经成了个外人。
颜文晟心知这都是自找的,可不过一年时间而已,如此之大的落差,让他怎么能不难受?
陆景和听到了一声极轻的抽咽。
他有点难以置信的抬头,对上了一双红红的眼睛。
“你怎么没出息到这个程度?”陆景和哭笑不得,连忙递过去一张手帕,“我还什么重话都没说呢你就哭成这个德性,我要再说些什么,你岂不是要撞柱而亡?”
陆景和双手环胸,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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