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娜送给她的匕首,直直对上莫娜的视线。
“我第一次感受到他人的恐惧,第一次听到他们的求饶,痛哭流涕,丑态毕露…不得不说,那很美妙。”
莫娜支着下巴,垂眼道:“警局放火,肢解杀人,都是你做的吧。”
白晓茗欣然点头:“听说死刑犯行刑之前会有最后一顿饭,我也给他们准备了。债主们总是痛恨欠债的,恨不得食其肉,饮其血,所以我让一切成真了,那顿饭我倾尽毕生所学的厨艺,虽然仍然有所缺点,但瑕不掩瑜。”
白晓茗的语气很平静,就像她一直以来的状态,但莫娜还是从中感受到了一丝狂热。
“你很谨慎,为什么?”
“因为我还不能被抓住,抓住就出不来了,我得见你一面,告诉你,你的见面礼我很喜欢。”白晓茗弯着眼睛,笑得很愉快。
莫娜视线一扫,白晓茗的手始终都紧握着那把匕首,用力到隐隐发颤。
她歪着头,低低笑了声。
抓紧的是匕首?
抓紧的是命运。
“你的身体状况有两种可能性。”陈医生双手插兜, “第一种,也是最好的那种情况,自我修复与能力提升所产生的困倦, 第二种就是你的基因衰竭速度加快了。”
白晓茗皱着眉头。
陈医生补充:“别问我怎么解决, 我是医生不是科学家。”
莫娜摸了摸下巴:“这么说我快死了?”
“没那么快,但也快了。”
陈医生看着沉浸在思考中的俩人,忽然道:“既然这么无聊的话,你为什么不参考网络上那些重症患者, 列个遗愿清单什么的?”
“遗愿清单?”白晓茗明显的排斥这个词。
莫娜倒是兴致勃勃,埋头在网络上搜索相关信息,找到一个好玩的, 还分享给白晓茗。
陈医生看了她们一会, 点起一根烟, 站到通风口去抽,强力换气能够保证室内没有一点烟味。
“乖宝宝…”
莫娜抬头。
“嗯, 原谅我这么说,只是忽然发现你很乖巧。”
白晓茗奇怪地看向她:“你在说什么?”
陈医生吸了口烟,尼古丁在血液中穿梭的畅快感让她眯起眼。
“我一直觉得你身上有股违和感…”
莫娜抽网络中抽回注意力, 洗耳恭听。
“行事乖张,无视任何公序良俗,全凭兴趣,这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。”陈医生吐出一口白烟, 垂眼看向沙发上的人,“但是很快我发现,你没有做过一件出格的事。”
莫娜歪着头, 疑惑地看着烟雾缭乱的那个角落。
白晓茗也不理解:“…到底在说什么?”
“这么说吧,你所做的事, 杀的人,这些损失其实都在可承受范围内,也就是规则之内的出格行为。用狱火来举例,你杀了他们的接头员,抢了武器,放走了天穹,尤其是最后一项,看起来似乎很严重,像是要与狱火开战。
“但实际上,这些并没有超过他们的底线,他们不会因此来追杀你。拿黑泽来说,你摧毁了他们的一个据点,他们会调动其他据点的人来追杀你吗?显然不会。”
指间的香烟燃烧到底,被陈医生单手碾碎。
她说:“这是让我很意外的一个点——你会考虑利弊得失。”
莫娜微微睁大眼睛,呼吸停滞一瞬,她似乎明白陈医生接下来要说的话了。
“真正的疯子罪犯,他们没有底线,没有顾忌,某种意义上也没有自我。同理也不在乎这些,只在乎能不能让大脑基底核产生更多的多巴胺,让他们感到更深刻的愉悦。”陈医生双手插兜,青黑的眼袋在阴影处格外显眼。
她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:“…你仍然被常规束缚着。教导你的人不一定正直,但一定想把你教得正直,至少为人处世有所顾忌。”
陈医生睨了眼莫娜,看着对方恍然大悟的表情,她没说的是:这种束缚或许是为了让你能规避危险活下来。
“噗嗤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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